有不少人抱怨,应试教育下学生拼命的参加补习班来提升成绩,学生考出了好成绩,老师也就不会被其他家长和学校责怪,但对于学生的生活与人生方向等问题家长和老师们则漠不关心,而学生则变成了“考试机器”。
关于这个问题,中国哲学有个“道”和“器”的概念可以说明得更好:现今人们仅仅重视「器」,而不重视「道」。所谓的「道」,就是指事物运行的道理与原则,这概念放在自然世界,就是物理化学所研究的对象;放在社会文化方面,就是社会学、经济学所研究的东西;放在人生方面,就是对人生方向的道理以及原则。「道」就是一种触及「know-why」及「know-what」的知识,与所谓的「器」不同。器者,基本上是具体而熟练地使用的技巧,也就是一种「know-how」。人可以知道怎样驾车,你可以是赛车高手,也可以每天驾车载客送货赚钱,但不需要知道车辆运作背后的物理与化学原理,也就是所谓的「知其然,不知其所以然」。
在中国哲学中,“道”和“器”的概念据说最早出自《易经·系辞》:“形而上者谓之道,形而下者谓之器。说到这里,也不得不提起《论语》里面记载了孔子对子贡的一段说话:「君子不器!」这句说话的意思是指,纵使孔子认为子贡懂得经商这一个方面,但毕竟只是掌握这种一个专业的技能,不足以了解在万象纷呈的世界里的大道理。
人们往往注重有形的“器”,而忽略无形的“道”
但是,追求真理的哲学家们其实该是怎样的呢?不论世界各地的都一样,他们就是一群怀着严谨求证精神,对任何观点和意见都怀疑的人。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信任何东西:他们认为一件事是否可信,是因为背后的理据充分,而不是因为谁说的,或者是众人所相信的事。
通常来讲,很多人懂得一些技术就可以了,但亦不必然如此。其实,知识可以分为两种:一种是关乎生产,而另一种则是无关生产。意思就是指,有些知识可以助我们产出物品与服务,令一种则不可以。例如,如果我们知道甘油可以用来做肥皂的话,这种化学知识可以助生产清洁用品,这种知识是可以较直接地转化为物品的。但是,若果知道明代的经济问题与西班牙银元不断输入中国有关,或者读得懂康德的「三大批判」,则较难以转化为物品与服务。今天的社会风气中,人认为求学是为了够助学生找工作。即使这种求学心态「见树不见林」,但一心所求的,仅仅是一棵会长金苹果的树。
「百无一用是书生」,这些看似无关现实的玄谈,其实真的一点用处都没有吗?
真正的知识是普遍的,往往放诸四海皆准;技术通常是暂时的,昙花一现。举个例,以前的人学会用算盘,自从出现计算机,出现计算机,甚至手机亦有内置计算软件时,就没有人会经常使用算盘,就算有也是少之有少。那当初依靠教算盘的老师呢?现在都被迫转型了吧!十年前,没有人会想到这么快便出现人工智能,那人工智能会不会淘汰我们旧有的技术呢?区块链更加成熟后,甚至所有涉及中介事务的工作,都可能会受到影响。现在技术的更新比以往更快,技术革命会愈来愈密,有可能导致一项技术的生命周期持续过不到十年。
但是,无论世界怎样变,只要是正确的知识,终归不变。十年后,一百年后,人还是人。「E=MC^2」,这条物理定律,除非出现理论上的重大革新,否则你上下祖宗十八代都还是适用的。
哲学家问「人之为人」是什么的时候,海德格跟你讲人有「超越」的一面,又落在「实况」,这种人的生命必然结构仍然不会变的。萨特与佛洛伊德虽然讲欲望的方式与意思各有不同,但是人总究还是人。
如果有人追问,这些无形的、抽象的“道”有什么用呢?其实并不难理解:一个人每天生活依然对着父母,上班对着客人与同事。立身处世,无论世界与技术变得怎样复杂都好,反正就避不开与人打交道,人还是人。即使你要销售一件产品或服务,亦要明白背后各地区的人文习惯。那知道「人之为人为何」,「文化之为文化为何」,不能说完全对求生没有帮助了。
孔子所说的“君子不器”,并不是主张只重知识,轻视具体的技术和工具。而是主张两者并重而已。单纯把自己培育成“工具”和“器”,由他人所用,其归结都是为了求职、生存,这种思维本来就是以他人为中心的价值体系。这个他者所指的,不仅仅是每个老板,而且是这个社会的更大的层次更高的一个环境。中国哲学认为器用之物为有形,是为形而下,而大道无形,故旧形而上。要在社会上立身处世,怎样也要理解自己,亦要懂得这个集体,甚至要懂得无形的自然之道。知道自己身在何地,才能判断下一个去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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